自己人嘛﹕重新學攣愛

文章日期：2011年5月22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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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明報專訊】Jacky形容哥哥Sam一向女朋友多如天上繁星，「好鹹濕﹗」
女人湯圓、奶油皇等稱號當之無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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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5、6年前，哥哥行為開始有變──帶回家中的朋友由女性轉為男性，
兩個人在房裏，又不是打機（遊戲機在客廳），更不可能是溫書（由細到大佢都唔會溫書）。
分隔兩兄弟房間的牆上有扇氣窗，傳來喁喁細語，內容似有超友誼關係，有時又會小吵小鬧。
兄弟感情深厚，一向互相關注對方的blog，Sam寫感情事時，代名詞由「她」轉成了「他」。直到Jacky在哥哥的電腦裏發現同性戀色情片，再也確鑿無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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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地地一個人，怎麼會由直變攣？最大路推斷是愛情創傷後壓力症候群，但Sam否認，弟弟也打趣說﹕「我覺得佢傷害人懐多鱓囉。」
欣賞細心
Sam想來想去，也說不出特別的原因。「其實同女仔拍拖期間，身邊圈子已經有 同性戀的朋友，男男女女都有，我覺得『咦，幾得意喎』。而且發現攣的朋友真的比較caring 、細心，當然未必全是，但當時我身邊圈子裏的都是這樣，令我覺得『其實男仔都真係幾好』，然後又遇到對的人，就開始鰦。」
弟弟對於哥哥的「新嘗試」見怪不怪，「佢由細到大都好反叛，又曳，又成日激阿媽，讀書又唔成，成日都有好多驚人之舉，所以我見到佢轉鰦口味，都無乜大反應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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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前弟弟試過在學校裏取笑「camp camp懐」的男同學，但事情發生在哥哥身上時，又覺得不成問題。只見哥哥的衣服花款多了，更愛打扮，其他方面跟以往無大分別。
「我反而係擔心佢如何面對感情問題，因為我見到佢攣鰦之後，面對的問題多鰦，煩惱多鰦，有時又聽見佢在房裏哭。」Jacky說。
Sam認同，變成同性戀後愛情上的傷害是多了，可能因為拍拖的模式有所轉變。以前跟女孩子一起，當然是擔當「大男人」的角色，可是轉成了男男之愛，自己應該扮演當中的「女仔」還是「男仔」呢？
角色無分男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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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當時還是好傻咁樣，會用『男/女』的界線去分兩個男仔。會諗，對方個人好 man喎，咁我是否應站在一個比較女性的position去跟他相處？點知人懐會嫌我黐身，話『我無要過你做呢鱓№喎』。又試過，當情人節想去約對方，人 懐會話『咁古怪』、『周街都係人喎』，咁我又好疑惑，原來跟男仔拍拖唔可以咁？唔會做呢鱓№鮁？」
一切相處之道要從頭學起。究竟應如何跟一個同性談戀愛？主流文化裏的劇集、小 說，以至身邊朋友都是異性戀當道，不能提供參考範例。Sam時有疑惑，竟求教於前度女友。「係鮁，佢懐好多鶽家仍是我best friend。」Sam說，知道他變攣了，前女友開始時都有點驚訝，會問「那是否等於你以前都無愛過我呢？」，「但我會答佢，唔可以用鶽家去衡量已經發生 了的愛情，我愛佢在當時鰟刻是真的。而她們都是些好好的人，好open的女仔，所以也覺得沒什麼。」
雖然在適應上有困難，但Sam沒打算要再變回直男。「始終我覺得跟男仔相處比 同女仔舒服，我喜歡那種好buddies的形式，多過好傳統的兩性關係。男仔喜好、諗№方式接近些，大家真係share到個life，事業上，大家選擇乜 時期搏殺、乜時期settle，亦都會夾鱓。」
Sam說由始至終都沒準備對弟弟隱瞞，連色情片也放在電腦desktop。但 對媽媽，就要三思而後行。他形容，成長時期爸爸長期不在家，媽媽要母兼父職，是個好叻、好tough的女人，有什麼大事和煩惱也只會埋首工作，不會說出 來；平時母子相處是很朋輩式的，「每逢我做錯事就特別sweet咁鬴人，我媽總會『做乜呀？扮friend呀？』一下就令我shut up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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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本來打算，好似細個想去夜街咁，初初佢肯定話唔畀，你唔聽，去下去下就會由得你，我諗都可以用同樣方式。」Sam偷笑覑說。
愛屋及烏
終於有一晚Jacky就接到哥哥的「求救」電話，「我同媽咪講鰦，你幫我睇住佢，睇下阿媽點啦」。因為媽媽反應好愕然，Sam擔心，媽媽收在心裏不開心，自己又是肇事者，不便開解。
Jacky問媽媽怎樣，媽媽只說「得啦，無№啦，返鈬先講」，看上去似乎真的沒什麼。不過Sam也感覺到媽媽有段時間是不懂如何去接受，連吃早餐碰到面都支吾以對，一反平日的豪氣。大約過了一個月，媽媽才回復常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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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其實無№改變鮁，我還是一樣的我，佢都慢慢明白，其實相處上無需要變，日常生活『咪又係咁』。」後來Sam到電台主持同性戀話題節目，媽媽也有收聽。
最近一班同性戀朋友，有男有女，開派對前湧到Sam家裏打扮，Sam說要怎樣怎樣拔眉、gel頭、穿什麼衣服，媽媽都參與一份，還幫手替他的朋友化妝，興致勃勃地跟年輕朋友呻，「這支明明是我的，Sam又拿了去用，用光了還叫我去買！」朋友都讚她是「潮媽」。
「我真的沒想過，我媽咪愛我到一個地步，係會愛埋我身邊鮋朋友。」說到這 裏，Sam開始眼泛淚光：「我知道無論我性向又好、職業又好，作為一個兒子都好任性地選了一條比較難行的路，我好多謝屋企人，無在這途中打擊我，或者提出 任何疑問，默默地包容晒我所有鮋任性，咁信任我、咁惜我。」
弟弟認為，「同性戀對佢鈬講係咁深層的身分問題，他都不怕尷尬拎出鈬跟我講，我覺得更加要支持佢，佢變攣之後，其實我懐仲close鰦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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總括變攣的經驗，Sam覺得，「性向並不是與生俱來，一個人生出鈬，佢可以係直，可以係攣，異性戀鮋concept，何嘗唔係個社會培養出鈬？」
哥哥突然變攣，大家「同一個阿媽生」，細佬可會擔心自己步其後塵？「完全無諗過呢樣№喎，我好鍾意女人鮁，你放心！」（望覑旁邊的靚靚女朋友說）
文 林茵 香港電台第二台推出深宵節目《自己人》，探討同志文化和多元性向生活。
編輯 黃海燕